開漳聖王、土地公和佃農 | 回鄉野傳奇目錄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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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多年前,住在士林東勢地方有一個林姓佃農,向大戶潘家租一塊地耕田。 |
有一天,佃農想在明年的二月初二土地公的生日這一天,準備「三牲酒禮」到芝山岩去拜開漳聖王爺和土地公,好報答這幾年一家大小平安過日子。於是佃農和太太商量,飼養了幾隻小雞,不久更請人來「閹雞」,希望使牠能夠長得更肥大。 |
佃農心中盤算:「這幾年來生活不太好過,這一次飼養這群雞,在二月初二那一天殺了一隻,再買一塊豬肉和一條魚,拜完開漳聖王爺和土地公後拿回來,再添幾盤好吃的菜,一來孝敬老爹和老娘,二來還可以讓一家大小吃個痛快」,因此也就更加辛勤地幫妻子飼養。因為雞是要敬神的,所以每天打掃雞舍,使這些雞乾淨一些,這樣對神明也比較有敬意。 |
過了幾個月,二月初二已到,佃農清早一起床特別洗個「晨澡」,就到市場去買一塊豬肉和一條魚,因為錢不多,所以不敢買較大的魚和肉,再買幾樣菜就趕緊回家。回到了家,便到雞舍選了一隻最大的「閹雞」,秤一下竟有六斤多。佃農吩咐妻子把雞殺了,煮熟後「三牲」擺在一起,佃農心想:「雖然魚、肉是小了些,但是這隻『閹雞公』拿到芝山岩的話,一定沒有一隻雞比牠還大了吧!」 |
佃農自喜,把三牲、香燭拿到芝山岩。入廟一看,已經有不少香客比他先到。佃農把牲禮往案桌一擺,發現潘家地主老爺已在旁邊擺好牲禮。放眼一看,地主的大豬肉和大魚實在很大。有錢人當然捨得花錢,但可能買不到大閹雞吧!他那瘦小的雞頂多兩斤多吧!自己的魚和肉雖然比不上地主,但是這一隻六斤多的「閹雞公」可比他的雞大太多了!地主也來看佃農的牲禮說:「雞那麼大,豬肉和魚那麼小,不配!不配!」。佃農也不管那麼多,就拿著香燭去點火。等到他回來一看,他的「閹雞公」不見了!變成一隻瘦小雞。而地主的大魚大肉旁正放著他的「閹雞公」。地主過來告訴佃農:「你的大雞借用一下,配我這些大魚大肉比較適合,給我面子吧!」佃農本來很不願意,但不敢說「不!」,因為他種的一塊地是潘家地主租給他的,如果他說「不行」,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!說不定地主會把田地收回不租給他,那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呢?想到這裡,只好忍氣吞聲說一個「好」字。不一會兒,一群旁觀者圍著案邊,對著那隻「閹雞公」向地主稱讚不已!地主也樂得合不攏嘴! |
佃農垂頭喪氣,心想:「自己辛苦養了好幾個月的大閹雞,竟不能放在自己的供桌位置來敬神,還要給地主充面子!這地主實在是欺人太甚了!啊!不要想那麼多了!反正只借給他而已,同樣是敬神嘛!」就拿起已剩下半截的香條開始祭拜。並在嘴裡小聲的說:「開漳聖王爺、土地公祖,今天是二月初二,是土地公祖的誕辰,我林某準備三牲酒禮,誠心誠意來祭拜廟內眾神。『大閹雞』是我的,潘家地主向我借去拜了,同樣的拜眾神,只是沒有放在我的供桌面前而已,請您們原諒我,同時保佑我全家平安。」說畢淚水盈框,就快用袖子擦拭。拜了一會兒,香過大半,就帶著壽金、卦金及福金(土地公金)等金紙到外面的金亭去燒。等到他燒完金紙,再回廟裡一看,地主已經走了,連他的大閹雞也被帶走。佃農急忙跑到外面去追地主,已不見地主蹤影。明明說要「借用一下」,怎麼不還呢?實在太過分了!可是佃農不敢到潘家去討回,也就只好收了「小三牲」鬱鬱寡歡地回家,並把這樁事情告訴了父母及妻兒。 |
晚餐時,佃農草草的吃了幾口飯就去睡了!但是翻來覆去,就是懊惱地睡不著覺。到了半夜才因疲憊而迷迷糊糊地入眠。這時,開漳聖王爺托夢給他:「林施主,我是開漳聖王,你今天誠心誠意的帶著『大閹雞』來祭拜,我們已領受了。雖然你的大雞被地主帶走,但是你不要鬱悶,我會請『土地公』帶一擔銀子送給你,並保佑你年年豐收。不過你千萬要記住,這件事不可以告訴外人,否則,這福份就到那時為止,切記!」第二天清早,佃農醒來後高興極了!於是把夢中的事告訴了家人,並且要他們不可宣揚出去! |
從此,佃農領著家人更勤勞地工作,耕田、種菜並養了十多條豬及一群雞鴨,全家大小分工合作。他們養的家禽、家畜真的都長得特別快,一年可賣好幾回,加上天公作媒,風調雨順,農作物的收成也比預期的好太多了!兩年後便重新加蓋了一棟新屋,一家人的生活也改善了很多!熟人遇到了他便問:「你們最近為什麼運氣這麼好?發財這麼快!是不是有什麼秘訣?」。佃農只說:「謝謝!托福了!」,也不敢說出原因。這樣經過了五年,佃農家裡一年比一年發達,也買了幾甲田地。 |
有一天,佃農太太小時候的好友來家裡作客並住了一個晚上,晚飯過後,好友感嘆地說:「我很羨慕你們,夫妻和睦、孝敬父母、孩子也很乖,這五年來又買田地,又蓋了新屋,還存了這麼多錢。為什麼這麼好運呢?」佃農太太說:「我們是好朋友,我就不瞞你了!五年前,我先生用三牲祭拜開漳聖王爺和土地公時,一隻『閹雞公』被地主換成了一隻瘦公雞。當天晚上,我先生就夢見開漳聖王爺說要請土地公送一擔銀來,從此年年發財!不過,這件事請你不要說出去哦!」。 |
這件事後,佃農家不再年年豐收了!飼養家禽、家畜也不再那麼順利了!不過,一家的溫飽倒是沒有問題。一天,佃農獨自在房裡拿一擔米籮,關起門來,把這幾年存下來的銀子,都放進米籮裡,不多不少,剛好放滿兩個米籮,也就是一擔銀子。佃農知道,一來福份已被妻子說破,二來當時開漳聖王也說是一擔銀子,恰巧相符。這是自己的命運,也該滿足了!於是雙手合十,感謝起芝山岩的開漳聖王爺及土地公祖了! |
取材自:士林的故事—鄉土教材(二)施百練著